唤醒尘封的往事,回望五十多年前我在“杭二中”难忘的三年时光
我是1962年9月从位于杭州城外湖墅卖鱼桥的“十八初”考入杭州市重点中学“杭二中”的,在杭二中学习生活了整整三年。1965年7月我参加了“文革”前最后一次高考,被录取到南京解放军外语学院(后改为国际关系学院)。
毛主席在诗词“重上井冈山”中写道“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 时光荏苒,我们高中毕业不知不觉已经有五十多年了,真就是弹指一挥间的工夫,套一句时下热门的话,时间去哪儿了?也许我们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五十多年了,当年同学少年的我们,都迈入了夕阳红的岁月,有一首“夕阳红”的歌中这样唱道,“ 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 ;夕阳是晚开的花 ,夕阳是陈年的酒 ,夕阳是迟到的爱, 夕阳是未了的情 ...”。
是的,夕阳确实是美好的,夕阳就像一道彩虹横跨在空中,当然我们也不能忘却古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慨和忠告。我们要更好地珍惜人生中这段美好的夕阳年华,我们要以健康的心态培育晚开的花,品尝这陈年的酒,享受迟到的爱,了却未了的情…
有道是“往事如烟”,确实,半个世纪过去了,许多事情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化为烟雾,大脑中的许多记忆渐渐地模糊而不断淡出我们的脑海。但是,现在报章上常常刊登一些回忆过去的散文,就叫做“往事并不如烟”,好一个反其意而用之!回忆这些“并不如烟”的往事,让我们驱散笼罩的雾霾,掸去厚积的尘埃,把一件一件久远的往事从记忆深处的隧道里引出,像潺潺的溪流流淌在我们的心田。
伟人说,“往事越千年”,我们的往事也经历了足足半个多世纪的岁月,带着我们青春年华的印记,也带着那个时代特有的烙印,久久激荡着我们的心灵,让我们感到温暖和激动,也有些许的惆怅,因为青春已远离我们而去。深深的回忆,浓浓的情感,一件件细碎的小事,婆婆妈妈式的叨念,把久远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从记忆深处挖出来,按当下时髦的网络语言叫做“晒一晒”。好吧。我也来赶赶时髦,把深藏在心底的记忆晒出来和老同学们与网友们分享。
浓浓的师生情
班主任、语文老师朱松奎
朱松奎老师2015年在五十周年聚会上聚精会神听同学们的感言
五十多年岁月的逝去,我们心底深处对老师的那份情感并没有随风吹去,而是时间俞久俞浓烈,就像陈年的美酒一样。古人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中国传统儒学也提倡师道尊严。确实,陪伴我们整整三年的正副班主任和语数两门主课任课老师的朱松奎老师和陈德利老师给我们留下了难忘的印象,他们为我们的成长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和一生中最宝贵的黄金岁月,在这里说一声谢谢。
朱松奎老师,来自青田贫苦农家,他十分感恩党和政府对他的培养,把他从一个放牛娃培养成人民教师,每每在课堂上听他谈起幼年时差点因贫穷而夭折的往事,使我们也深受感染。他总是勉励我们好好学习,将来为祖国贡献力量。
在语文课教学中,朱老师严格要求我们熟读经典范文,特别是古文。在当时的语文教材中,古文比例不是很高,诸葛亮的前后出师表、楚霸王意在沛公刘邦的鸿门宴、荆轲刺秦王的图穷匕首见、辛弃疾的诗词都读过,也背过,至今还能背出一些,“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抑扬顿挫的语气,让我们深深陶醉在古文深邃的语境和氛围之中。
我们还读了毛主席、鲁迅的许多著作,学习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领会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的精神。朱老师还神采飞扬地和我们一起背诵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领我们朗读鲁迅充满辛辣讽刺味的杂文,领会鲁迅先生“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和痛打落水狗的精神。
为了提高我们的写作水平,朱老师要求我们除每周写一篇周记,以沟通师生间的联系外,还要写一篇自选题目的作文。开始我们感觉负担很重,后来时间长了也习惯了,在这些自选题目的作文中,我们可以自由发挥自己的想象空间,把作文写得生动有趣,他常常在课堂上朗读学生的优秀习作以资鼓励。为了提高我们的写作兴趣,他还身体力行,写了一篇文字优美的散文“油菜花颂”,贴在学校的告示栏中供大家欣赏,文中用饱满的热情赞美了油菜花田的壮美,现在时兴旅行,春季时节,有人专程去广西、云南等地看油菜花。“啊,金黄的油菜花……”,引得我们也诗兴大发,作起了散文诗。
记得我们在校时,朱老师还单身住在校园内的宿舍内,设施很简单,仅仅一床一桌而已,我那时住校,晚饭后有一点空余的时间,常常到朱老师的宿舍内与他聊天,天南海北、政治时事。晚自习时间,他常常到教室巡视一下,我们那时学习还比较自觉,看一下回去或备课或做其他事。
有一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有一次白天自习课时,朱老师在我的课桌上看到我的一本笔记本,是我父亲被光荣评为杭州市先进生产工作者后给我的,扉页上写着一首诗:
忆江南
惜时
驹光速,寒暑如反掌。
春风夏雨长万物,
秋临叶落萧瑟瑟,
严冬最残酷。
人易老,青丝换白发。
少年求学须及时,
太阳偏西悔恨迟,
好阴留不住!
这首词是我父亲勉励我们不要懈于学习,需知季节和人生的规律一样,要努力求学,为将来忠心耿耿为人民服务时的需要。朱老师看到这首诗认为写得蛮好,而且可以勉励激进学子奋发读书,于是就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这首词,要求同学们一起学习这首词,理解它的深刻含义。总之是要求大家珍惜宝贵的时光,不要倦怠。
在高中快毕业的时候,因为三年间我父母从未出席过学校的家长会,朱老师还不辞辛劳到我位于玉皇山脚下的家中家访,路途远又偏僻,竟苦苦寻找了几个小时,那一天我并没有在家。当时,我家附近根本没有商业设施,只好在我偏僻的家中将就吃了一顿极为简单的便饭,真是不成敬意。
数学老师陈德利
后排中间的是陈德利老师
数学老师陈德利,不仅在教学上是内行,又是一个党员,承担了引领班级团支部和学生的思想工作。给我印象深刻的是陈老师的敬业精神,他是福建泉州人,正当中年的他克服了和家人分居两地的种种困难,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他身体健壮,精神饱满,三年间未见过他生病,因为数学课从未有老师来代过课。
陈老师中等个儿,常穿着蓝卡其布的中山装,嘴巴瘪瘪的,有点像著名的小品明星赵本山,操着带福建腔的普通话,讲话的语速很快。
上课时总是不倦地站在讲台上,从没有看到坐下过,用粉笔刷刷地写着演算的数学公式,字迹比较潦草但能认得清,经常把整块黑板都写得满满的,整堂课粉笔灰伴随着他飞溅出来的口水,讲到高潮处总是中气十足,在重点处划出横杠,领我们在数学深奥莫测的海洋里游弋。他讲课思路清晰、敏捷,能够自如应对尖子学生提出的尖刻问题。还能启发式地开启学生的解题思路,一道题往往要用多种方式来解。
我们班的学生数学基础扎实,大多能够领会和跟上他的速度,什么一元二次方程、二元一次方程都不是难题,三角函数演算变化莫测,一道长长的式子经过一步一步演算,最后成了一个零或一个简单的数字。立体几何在他的启发下,也变得简单。记得在初中学几何,因为几何解题求证的难度大,许多人都憎恶这门课,用杭州话称它叫“烂塘鸡污”,鸡污是几何的杭州话谐音,而高中时学立体几何就好像要顺当许多。
当年没有什么补习班或什么奥数培训,陈老师尽心地把知识教授给大家,想办法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有时课上叫几位同学到黑板上解题,然后点评。那时好像单元测试比较多,考完后试卷拿到寝室批改,许多人都到他的寝室看着他当场批改,发现问题当场解答,这样会给你留下较深的印象。数学考试时往往有较难的加试题,鼓励大家做,如做对了还可以加分,所以那时能考一百多分的人还不少。经过这样系统的训练,我们班的数学成绩在年级里总是名列前茅,打下了良好的基础,难怪许多人反映在高考时,觉得数学题目很好做,一点也不难。
数学培养了我们严密的思维能力,锻炼了我们缜密的逻辑,解答难题时,要采用“代”的方式,把复杂的问题先简化,再来求解。数学真是一门神奇的学科!
陈老师住在学校旧楼顶部的小阁楼里,走上去梯子很陡,女同学上去还有点慌兮兮的。夏天奇热,冬天挺冷,他在这样的环境中住了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有一年夏天,我和王传庆不知什么原因曾在他的宿舍里住过几天,体会了那里的酷热,没有电扇更没有空调,靠扇子赶散蚊子去除炎热,要是在现在是吃不消了。
师生情自古以来就是最纯真的情感,也许早年因为种种这样或那样的因由而造成某种阻隔,我想经过这么多年“时间老人”的医治,都应该冰释前嫌了吧?让我们师生共同享受这盛世的安宁,体味夕阳红的温暖吧。
俄语老师胡淑珍
我们九位同学和胡老师在望江山医院的阅览室里合影, 同学们和胡老师几年前在望江山医院的阅览室里合影,
回忆起高中时代的俄语课,可以说是精彩纷呈,妙趣横生,俄语课虽说是紧张,但是热烈,又带一点异国的风情。胡老师带领我们用特有的俄语腔调朗读风格迥异的范文,也别有风情,让我们沉浸在俄罗斯民族文化氛围中。在“一颗红心 二种准备”紧张而严肃的环境中,俄语带给我们一丝欢乐,让我们忘却面对选择的不安与担心。俄语给我们的高中生活添上了一抹亮色。
课堂上,胡老师总是以她鹰一样的眼睛扫射教室的每一个角落,不管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第一排,还是天高皇帝远的最后一排,使人不敢做小动作或开小差,如果头天复习得不充分,或没有把课文背诵熟练,心中总会忐忑不安,恐怕被胡老师叫到。
我那时记忆力好,能记住很多单词,有些同学学了后面的课文,往往把前面忘记了,我倒能记住以前学的单词,这对提高俄语水平很有好处。因此,我的俄语成绩还可以,不敢说是尖子,但在班里也可以说在前茅。胡老师对学生都是一视同仁,并不会因为你成绩比较好而放松,反而要对你更严格。
有一件事我至今想来还是记忆犹新,有一次俄语作业本发下来,明明我做得是正确的,但是胡老师要求我把每道题都重抄几遍,而且要求抄在细格子的俄语本子上,我感觉很没有面子,因为这是供俄语初学者使用的专用本子。开始我想不通,我时间这么紧张,还有许多功课要做,可是还要我花很多时间去抄写俄语。胡老师耐心告诉我,因为我俄语字母书写得不规范,不好看,因此必须要从基本功抓起,重新在俄语格子本上书写,把字写好,对今后的俄语学习是有帮助的。听了胡老师耐心地劝说,我只得在本子上把作业又抄写了几遍,记得抄了好几遍,才基本上达到她的要求。
胡老师要求我们重视基本功,尤其是变格变位,这是俄语中最基本的东西,这是造房子的砖头。因此,我几乎每天把表格背诵一遍,像小和尚念经一样,即便有口无心,但对加强记忆力也是有好处的。
胡老师还要求我克服粗心大意的毛病,要细心,把做好的作业或试卷都仔细检查一遍,减少拼写的毛病。听了胡老师的话,我总是仔细检查,大大减少了拼写的低级错误。记得在学校 一次俄语拼写竞赛中,要写一百个单词,我全部写对了,获得了俄语词汇比赛第一名。
1965年立夏时节我们班曾到离开杭州市区几十里以外的转塘公社双流大队劳动二周。双流离开二中至少有四十里路,那时交通不便,我们都是坐“11路”,徒步走到那里的,没有娇生惯养。记得胡淑珍老师也同我们一起到双流村,胡老师一改平时漂亮得体的装扮,穿着一件已经褪色的蓝色男式中山装制服,像个劳动妇女,我猜想这件衣服是她丈夫的,四个口袋大大的,特别显眼,那时女人穿中山装似乎也并不多见。胡老师喜欢和我们学生在一起,劳动中也能尽本分出力。她的性格比较独立,不会刻板地在政治思想方面去教训学生,也不会过多干预班级中该由班主任管的事,比较超脱实在。对那时的一些“左倾”心知肚明,但也无能为力。
那时同学们对学俄语有些想法,认为没有什么用,也没有有利的证据来教育学生。所以在双流期间,一次下雨天不出工,班里组织了一次会议请当地的下乡青年介绍到农村落户的体会,我们希望能听一下外语在农村的用处,这个人也介绍了。胡老师开始时坐在一个角落里,可能眯着眼养神,当听到这个人说外语有作用时,她兴奋地站起来听,以为找到了一个什么佐证,下次可以用这个例子对学生进行教育。但使她失望的是,那人竟然说的是外语可以在联欢活动中唱唱歌什么的。胡老师很失望,就一下又坐到凳子上养神了。也是的,在那个封闭的年代里,外语在偏僻的农村确实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地的,只有改革开放以后,与国外的交流多了,外语的作用就大了。
学习哲学的回忆-政治老师邵思忠
政治课是一门枯燥的课程,许多人认为对普通人来说没有什么用,而我说政治课就是一门学科,是科学,不是可有可无的。政治课对处于世界观、人生观逐步形成过程中的学生,尤为重要。
教我们政治的是甲班班主任邵思忠老师,曾担任二中校领导,以后任过杭州市委组织部部长、市委党校的校长,于2002年去世。邵思忠老师瘦瘦的,鼻子尖尖的,中等个儿,为人宽厚,待人和气,文质彬彬的样子。70年代在我所在的机床厂还见过他,当时他带学生在工厂学工。邵思忠老师在政治课,尤其是哲学的教育中,深入浅出,列举的例子多,给我们启发式的教学,提倡不同观点的交锋,鼓励我们大家辩论,设置了不少议论的题目,而不是单纯给我们上课,灌输所谓的正统。
我们在哲学课里学习了矛盾的对立和统一,学习了唯物论和辩证法,学习了一分为二,学习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要知道这不是改革开放以后,而是在左倾思潮涌动的文革前夕。所以,当后来也就是1978年开展真理标准讨论的时候,我们很快就认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正确的,因为我们早就在哲学课里学过了这一马克思主义的论断。
在教授哲学观点时,我们班里也是很热闹的,往往辩论得难分高下,各持己见,互不相让,印象中吴蓓莉同学是个辩论高手,一点也不畏惧男生凌厉的攻势,记得张吉贤、谢蒙照是男生里的雄辩手,吴蓓莉侃侃而谈,面不改色,我的口才不太行,当看客的时候多。辩论的课题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有物质是第一性,意识是第二性的,内因重要还是外因重要的问题。当时人民日报上刊登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辩论文章,对两个观点在我们班中也有不同的拥趸。在我看来,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争论是个无意义的话题,管他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我想这个问题可能到现在也没有解决,可能永远也不会有结论。不过,大多数问题通过辩论,使我们能够较准确地掌握哲学的精髓,这也是一个好的方法。
关于一分为二和合二为一的问题,一分为二是得到毛主席极力推崇的,而当时杨献珍的合二为一受到了批判,这看起来仅仅是个哲学问题,而实际上对社会的进步有着极大的意义。你看,光是说“一分为二”,就要强调和突出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斗斗斗,经济就发展不了。现在提倡和谐社会,和谐世界,我想这个理论基础是不是就是合二为一呢?中华传统文化的精髓有阴阳八卦,提倡平衡。我抛砖引玉,不知这个观点是不是谬论。
政治学是学生的基本功之一,因为一不小心在同学当中就可能出一个或几个政治家或者高官,比如项宗西、吴胜利可都是二中校友中的佼佼者,我想,当年所学的这些理论对他们治理国家肯定有所裨益
近江村和双流村留下我们的青春记忆
图为我们在近江村钱塘江大堤上的合影 图为我们在近江村钱塘江大堤上的合影
我们在近江村帮助农民学算盘的历史照片
近江村位于四季青服装市场旁边,现在成了杭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地铁一号线婺江路站所在的位置。现在,这里高楼林立,市场密布,附近有家具市场、服装市场、食品市场、锁具市场,近江村的村民因土地早就富裕了,有人戏言躺在床上也能来钱了,因为每人有股份嘛,近江成了一个集团公司。
五十多年前,这里是菜田连绵,钱塘江边是茅草丛生,高过人头,房子都是低矮的瓦房,甚至可能是茅草房,因为我的记忆有点模糊了。那时节,我们丁班和近江大队合作,作为我们的劳动基地,我们经常去那里,在菜地里除草、收割,甚至挑粪担儿。在钱塘江边我们也干过农活,具体是什么忘了,全班在钱塘江边的大堤上还拍过一张照片。除了在那里劳动以外,我们还用课余时间,甚至是宝贵的复习功课的时间,在那里教村民学习、打算盘,还和村民搞联欢,为村民表演节目,班级作为杭州市优秀团支部留下了不少照片资料。
我记得,我们全班同学还在近江村集中劳动了至少一周时间,男同学集中住在一所村集体房子里,打地铺,大家都挨着睡在地上,那时年纪小,没有睡眠障碍,晚上都睡得很香。我们在近江村学习了许多农活,学习了农民勤劳朴素的品格,对我们的成长是很有好处的。
几十里以外的转塘双流大队,也曾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洒下了我们辛劳的汗珠。双流离开二中至少有四十里路,那时交通不便,我们都是坐11路,徒步走到那里的,没有娇生惯养。记得胡素珍老师也同我们一起到双流村,胡老师一改以前漂亮的装扮,穿着一件男式中山装制服,四个口袋大大的,特别显眼,那时女人穿中山装似乎也不多见。在双流一个星期还是十天,我们同农民一起插秧或干其他农活,每天起得很早,班级里组织大家到各家进行一些社会调查,了解农民的疾苦,增长对农村的了解。
双流的几天,我印象最深的有几件事,双流村的村中央位置,有一口大池塘,一次我亲眼看到一只母鸡竟然会游泳,以前只知道鸭子会游水,哪有鸡会游泳的?在双流我看到了,母鸡为了从池塘这一头回到对面的家中,在池塘水中飞快地游弋,也许是借助了翅膀飞行的力量,再加上两只脚划水的动力,顺利地渡过了池塘。这也给我一个启发,人只要努力也能干成看来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是看到了当地农村过立夏的习俗,农民们采来一种树叶,用脚把乌黑乌黑的汁水踩出来,用这种黑水煮成乌糯米饭。哦,原来乌糯米饭就是这样做的,饭吃吃是好吃的,但看过用脚踩树叶,有点腻心兮兮的。但当时学校里重视阶级感情教育,常用毛主席那段农民脚上有牛屎,却是最干净的话来教育我们,想起这段话也就坦然地吃了。
第三件事是一次下雨天不出工,班里组织了一次会议请当地的下乡青年介绍到农村的体会,我们希望能听一下外语在农村的用处,这个人也介绍了。胡老师开始时坐在一个角落,可能眯着眼养神,当听到这个人说外语有作用时,她兴奋地站起来听,以为找到了一个佐证,下次可以对学生进行教育。但使她失望的是,那人竟然说的是外语可以在联欢活动中唱唱歌什么的,就一下坐到凳子上。也是的,在那个封闭的年代里,外语在偏僻的农村确实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地的,只有改革开放以后,与国外的交流多了,外语的作用就大了。
近江村和双流村都留下了我们难忘的记忆,在那里我们留下了劳作的汗水,收获了劳动的愉悦,也深切体会了了劳动的辛劳和不易。
1964年,学校组织下乡劳动,胡老师和同学们步行四十余里到杭州郊区转塘劳动。
我们高三丁班的才艺
在同年级中,丁班的学习成绩应该是算好的,多次被评为杭州市优秀团支部。在综合素质方面,丁班也不甘人后,在三年紧张的学习生活中,文娱活动也开展得有声有色,颇有成效。也许,当时看不出,现在回忆起来,丁班的才艺也是顶呱呱的。
首先,丁班的民乐队在学校小有名气,每年在全校的文娱大会上演出,乐队的气势颇像回事。胡林正同学娴熟的技巧和对民族音乐的热爱,是首席二胡演奏师,每当课余时间,他总会拉起二胡,摇头晃脑,沉浸在悠扬的乐曲之中;姚光恒同学会吹竹笛,充满南方情调的乐曲非常动听;李振中同学也是个多面手,能吹笛子,后来也学会了拉二胡;当过班长的许士培是热心的策划者和组织者,他自己也多才多艺,好像也能拉二胡,我记得他的口琴吹得特别好,能吹出美妙动听的复合音。演奏队中好像还有项宗西等人,演奏的曲目好像有金蛇狂舞、采茶舞曲等等。每次演出之前都精心准备和排练,力求取得良好的效果。
可惜的是,中学生的艺术素养不高,不喜欢单调的器乐演奏,而喜欢更热闹的舞蹈或歌唱,民乐演奏不讨巧。那时,己班的陈元龙和一个女生的藏族舞蹈“逛新城”轰动全校,‘阿爸唉,唉,女儿唉,噢,看看拉萨新面貌,快快走呀,快快走呀,唉,呀呀呀呀呀……”,俊俏的扮相,潇洒的舞姿和优美的曲调,一时间风靡全校,几乎人人会唱。还有一只“洗衣舞”也非常受欢迎。
我们丁班缺乏舞蹈和演唱才艺方面特别好的人,只能发挥集体的长处,采用小组唱和集体舞蹈的形式与人家PK,记得三年中女生曾排演过绣金匾,发挥了我们民乐的特长,还演出过一曲女生越剧小组唱,歌词我至今还记得,“毛主席的像片挂中堂,亲切慈祥脸发光,抬头看见毛主席,一股暖流涌心上….几个女生穿着中式的大褂花布衣,在台上比比划划,脸上充满了对伟大领袖的真挚感情。还有一个男生舞蹈,是表现一个青年参军被批准后的欣喜之情,在镜子前面自我欣赏的一大段舞蹈,由姚光恒和李振中演出,一个演镜中人,一个演入伍青年,动作诙谐有趣,两个人必须配合默契。6 3 5 3 6 3 5 3 6 6 5 3 5 6,熟悉的曲调至今还在我的耳边回响。
我们平时的文艺生活也比较活跃,总是跟着电影和电台走,追追风,唱一些风靡一时的歌曲,如红梅赞、洪湖赤卫队、石油工人之歌以及三十年代和延安时期的红歌。
我本人缺乏文艺细胞和天赋,与这些高雅的文艺表演无缘,只有暗中羡慕的份。那时班里组织文艺业余活动小组,为安慰我们几个文艺细胞少的人,还特地组成了一个唱歌小组,由何亦昭同学教唱歌曲,我记得教唱了一首美丽的哈瓦那,“美丽的哈瓦那,那里有我的家”,悠扬而通俗的歌至今会唱。我自认为歌喉还马马虎虎的,唱唱合唱还过得去,只是当时没有展露的机会罢了。不过,当时班级里搞活动,同学们老是要我唱俄语歌,我只会二支,一支是著名的《客秋莎》,另一支是《我们的祖国》,用俄语唱中国歌的味道就没有那么地道了。
李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确实,人是有潜能的,只是暂时还没有被挖掘开发出来,所以现在管人事管理叫做人力资源管理是很有道理的,就是要开挖人力的金矿。我在部队下连队期间